4月23日，贵人鸟破产重整计划投票通过，预示公司迈过了重组道路上最大的一个坎儿。在林思萍眼中，这像是一场漫长的高考，终于交卷。作为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7月5日下午刚刚公示，同时也是创始人林天福的儿子），林思萍亲眼见证了三年前贵人鸟危机降临，也亲自参与了三年中的公司拯救计划，焦躁、绝望、不安等负面情绪伴随着巨大压力像潮湿的空气一样紧紧地包裹着他，直到债权人对重整计划表决通过的那一刻，林思萍才感到压力被蒸发大半。

当天晚上，团队20多人聚集在公司，简单庆祝了一下。林思萍没有流泪，也没有喝多，只是心态上有了本质变化。这场酒局对林思萍来说，既是阶段性的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酒桌之外，贵人鸟正按照既定的破产重整程序进行操作。

根据贵人鸟发布的公告，泉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于去年12月8日裁定受理贵人鸟破产重整。今年7月2日，泉州中院确认贵人鸟重整计划执行完毕，贵人鸟于7月3日（周六）发布了执行完毕的公告。今早开盘，贵人鸟股价涨幅5.19%，达到2.43元/股。重整投资人合计注资约7亿元人民币，主要用于偿还债务。投资入后，林天福100%控股的贵人鸟集团（香港有限公司原有的66.18%股权被稀释到26.5%，仍为最大股东。

关于贵人鸟破产重整的法律问题，详细情况请阅读今天发布的两条《贵人鸟破产重整，有哪些法律细节是你需要知道的？》。6月4日，在厦门翔安商务大厦（贵人鸟所在办公大楼），林思萍接受了懒熊体育的采访。这位34岁的年轻人将成为贵人鸟重组后的核心决策者。在近两个小时的采访中，林思萍既对过去几年贵人鸟出现危机的正面回应与复盘，也有对重组之后的的目标与展望，更有对父亲——贵人鸟创始人林天福的评价。在茶室里，林思萍身后挂着一块醒目的“艰苦创业”的牌匾。提及这次重组完成最多的感慨：“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重新创业。”

在不久后的8月份，贵人鸟还将举办一场盛大的订货会，他们将这场盛会命名为“涅槃”。与此同时，贵人鸟的运营等核心部门将从厦门迁至晋江，重归创业之初的地方。显然，贵人鸟正面临一次重组后的全新起点，同时也伴随着不可预料的曲折与挑战。为了让读者更好地了解贵人鸟的发展历程，懒熊体育采访了许多核心团队成员，他们从不同角度审视这家最具代表性的体育产业公司。

过去七年，贵人鸟历经多次起伏，从创立到成功上市，再到遭遇牛市、股灾，以及公司陷入困境、破产重整，最后实现复兴。作为我国A股体育品牌的龙头企业，贵人鸟几乎经历了所有公司可能面临的挑战与困难。

贵人鸟在厦门的总部大楼并不显眼，其标志性的logo隐藏在大厦外侧的一角，容易被忽略。该建筑名为“翔安大厦”，是贵人鸟上市公司的所在地，但在这栋楼的周围和底层大厅中，鲜有与贵人鸟相关的信息。询问楼下保安后，我们才得知2、3、18、19层才是贵人鸟的办公区。

林思萍，34岁的她于2015年左右离开投行回归家族企业贵人鸟，目前她即将接替父亲的职位，全面负责公司的品牌建设与运营管理。而林天福将转至幕后，主要负责产品研发和供应链。

对于贵人鸟的现状，林思萍经常与同事一起进行内部分析。在非正式的茶余饭后，林思萍也会与父亲林天福共同反思贵人鸟的成功与失败：“对于我们自身来说，一家运动装备公司突然进军整个产业的投资，其实对这个产业的理解并不充分，我们的步伐迈得过大。”

时光回到7年前，2014年，贵人鸟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成功上市，一时间风光无限。作为一家成立于2004年的A股上市公司，贵人鸟的前身也曾是贴牌生意。这一年，正值国务院46号文发布，体育产业发展热情迅速升温，贵人鸟便在这种背景下展开了大规模的收购行动，涉及投资、科技、足球经纪业务、体育保险、运动项目管理以及健身等多个领域。这些举动在资本市场上引起了热烈的反响。当时，A股市场非常热衷于概念股，而烧钱扩张的故事也备受欢迎。2015年，贵人鸟的股价一度突破67元人民币，市值高达400亿元人民币，董事局主席林天福因此以190亿元的身家荣膺“泉州首富”。然而，“搞得太猛、太快、太高调了，内部问题又比较多”，一位福建体育品牌创始人如此评价贵人鸟。

在懒熊体育的报道《晋江三十年》中，提到了许多曾经红极一时但现在几乎销声匿迹的品牌，如德尔惠（创始人丁明亮38岁去世）、喜得龙（曾年销售额超过30亿）、金莱克（曾是跑鞋头部品牌）等。在晋江这个面积为649平方公里的小县城里，曾涌现出上百个运动鞋品牌，但大部分都已被时间和市场洪流所淘汰。安踏董事长丁世忠在安踏上市十周年之际表示：“十年前没有的企业现在做得很大，而十年前很多很大的企业现在却消失了。”

在贵人鸟公司的发展历程中，它曾经是国内体育品牌的第二集团，并希望通过资本运作实现“弯道超车”。然而，贵人鸟的这一计划并未得到成功。2017年，贵人鸟曾将公司名称更改为“全能体育”，但该决定仅在一天后便被董事会否决。这个名字多少反映了林天福的心态变化，他希望通过资本力量快速实现体育产业的全面布局。

贵人鸟自上市以来，进行了多次收购，其中不少标的都是优质企业。然而，资本运作的另一面隐藏着巨大的危机。尽管贵人鸟的主品牌营收和净利润持续下降，但在经营状况没有明显改善且盈利能力没有明显提高的情况下，其股价却一路飙升，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现象。

为筹集扩张所需的资金，贵人鸟一直在进行股权质押，到2018年，控股股东贵人鸟集团的股权质押率已经达到了99%。在高股价下，质押的资金自然也很多。然而，从2018年6月14日至6月25日，贵人鸟经历了股价暴跌，遭遇连续七个交易日跌停，总跌幅达到了55%，市值蒸发约90亿元。

这种情况就像是一块被推动的多米诺骨牌，贵人鸟的现金流和流动资产被迅速抽空，外部借款受阻，公司只能通过出售业务来回笼资金，投资标的几乎全部被出售。然而，即便如此，2019年贵人鸟仍然面临债务逾期的问题，部分股权被司法拍卖，大部分股权则遭到了冻结。

2020年，贵人鸟的年报显示，公司在2019年亏损了10.96亿元人民币，随后贵人鸟被实施了退市风险警告。5月6日，贵人鸟的股票简称变更为*ST贵人。

“2018年，当我得知公司陷入危机时，我一周内瘦了15斤。”林思萍当时30岁出头，刚生下第二个孩子不久。她向懒熊体育透露：“由于压力太大，我晚上难以入睡，肠胃也变得混乱。这种状况大约持续了两三个星期。”贵人鸟既是资本泡沫的受益者，也被这股巨大的泡沫所波及。然而，与许多被资本捧杀和裹挟的公司相比，贵人鸟还算幸运。近年来，受到资本追捧和压迫的公司比比皆是，能顺利完成破产重整的公司寥寥无几，如乐视体育、暴风等。至今，暴风董事长冯鑫仍身陷囹圄。冯鑫曾在早期接受懒熊体育采访时表示，在暴风2015年连续37个涨停板、全年55个涨停板的“奇迹”时刻，“自己的心态确实膨胀了。”回顾过去，无论是外部扩张政策过于激进，还是主营业务被忽略、发展停滞，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对产业和市场的了解不足。贵人鸟盲目投身于自己陌生的领域，而原本擅长的运动鞋服领域却逐渐被边缘化。“我们曾内部探讨过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认为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有多方面，既有自身问题，也有政策变化的因素。自身原因在于，从装备、运动到鞋服，我们突然进行了大量的投资，但对其中的产业理解和掌握还不够深入。而在金融政策发生变化后，我们陷入了债务危机。”林思萍坦诚地向懒熊体育表达了她的看法。贵人鸟的一个明显短板——人才架构不完善，引发了“蝴蝶效应”。

在厦门观音山附近，有一个颇具特色的小区，这里的人们谈论的话题中总是少不了贵人鸟的故事。观音山被誉为运动品牌的“总部基地”，聚集了如安踏、特步、匹克、361度等知名运动品牌的大厦，因此该小区也汇集了这些品牌的员工，他们彼此之间相互熟悉。尽管这些公司是竞争对手，但在私下里，许多人之间的关系仍然非常融洽，他们会偶尔相约聚餐或饮酒。李源一就是其中的一员，他曾是贵人鸟的核心高管之一，因此在聚会上总会有人询问有关贵人鸟的问题。今年四月份的一次聚会上，大家再次讨论了这个话题，许多人都表示国产运动鞋服市场正处于最佳的发展时期，而贵人鸟则成为了大家遗憾的对象。在懒熊的采访中，包括李源一在内的多位前核心高管都将矛头指向了贵人鸟的内部管理问题，这些问题包括家族企业的弊端、营销团队的不足、人力资源和财务体系的缺陷以及创始人的局限性。其中一位核心高管直接对懒熊体育表示：“几乎没有一个HR负责人能够活过一年半。”他还以安踏为例，认为丁世忠从一开始就建立了完善的人才体系，如今安踏将国际运营总部迁至上海，这也是为了吸引更多的国际化人才。相比之下，贵人鸟在这方面则表现得相当失败。当公司的内部人才架构没有建立完善时，外部环境发生变化时，公司很难迅速作出应对，这样好的机会可能会瞬间消失，即使附近的威胁也不容易被发现，比如主营业务逐渐被边缘化。

“实际上，林氏家族已经从业务中分离出来，但他们并不认为自己脱离了。他们认为每天都忙于处理业务事务。”贵人鸟前高管这样评价道。李源一也提到，林天福很少亲自巡视门店，讨论业务，倾听消费者的声音。"他的许多观念仍然停留在早期的经验、判断或认知上。"这与安踏丁世忠、特步丁水波以及李宁归来有所不同。2013年，懒熊体育采访丁世忠时，他刚结束带着高管巡店返回重庆，随手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在重庆火车上乘客穿着安踏运动鞋的照片，然后对着图片讲述产品及重庆等西南区域市场的特点；2014年年末，李宁归来，他上任后进行了两项至今具有重要意义的工作：一是开通了微博，积极与用户互动，这代表了对外沟通；二是他深入一线市场进行巡店，了解市场反馈。无论是安踏的丁世忠还是李宁，甚至包括微小创业公司的CEO，在市场发生变化时，都需要走出办公室，倾听一线内部与外部的声音，发现并解决问题，重新调整组织架构，建立新的企业文化，以便公司度过难关，重回正轨。"根本原因在于，当时的资本优先级肯定排在前面。"一位核心高管告诉懒熊体育。"在林天福的千亿体育产业公司计划中，贵人鸟的存在本身就是被弱化的。"对此，林思萍也有回应。在公开场合，她将林天福称为"老板"。在她看来，创业初期，林天福负责许多业务，并参与了许多细节事务，当然也会频繁地跑市场、巡店。然而，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林天福的重心逐渐转移到战略层面。

财报数据显示，贵人鸟主品牌的“弱化”现象十分明显。从图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贵人鸟自上市以来主品牌主营业务的发展轨迹。2014年，贵人鸟在招股书和年报中明确指出品牌发展面临的问题，并提出了解决方案。可以看出，2014-2015年间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然而，2015-2017年期间，贵人鸟的扩张计划导致营业收入和毛利率逐年下滑，而营业成本却持续上升。2018年，公司主营业务进行了转型，贵人鸟收购了14个省级区域经销商的渠道资源，并回收了部分库存，导致业绩下降。这次转型是准确的，贵人鸟有重新振作的可能，但由于债务压力大且受到2020年疫情的严重影响，结果变得更加严峻。据李源一回忆，林天福在贵人鸟主营业务上更换了两拨人，他们都在公司待了大约两三年。李源一认为这两拨人都对公司做出了贡献。第一拨人对渠道进行了改革，只是在解决问题上的速度上，林天福并不满意。接替而来的第二拨人在此基础上，将渠道利润扭转回来，但林天福又认为回转幅度太小了。“这其实也从侧面反映了他的市场脱离问题，他认为这个问题解决起来并没有那么复杂。”李源一说。

大部分消费者对贵人鸟的印象仍然停留在娱乐化的包装阶段。在贵人鸟主战场的三四五线城市，其运动产品市场份额不断被其他品牌侵蚀。贵人鸟的功能性不足，这是运动品牌的大忌。

前And1员工王琛评价林天福的思想仍然显得“老派”。他可以在订货会上请所有人都去五星级酒店享用龙虾，却在是否花几千块钱做平面设计这件事犹豫不决。王琛举例说，董事长对于“价值”的判断有自己的标准，这在一定程度上适合商品经济时代，但在品牌经济时代却不再适用。▲在贵人鸟大厦的电梯里，我偶然遇到了一个身穿And1 T恤的女生，这个品牌目前比较少见。实际上，上述高管提到的问题正是每一个家族企业的固有难题。尽管一家公司多少都会呈现出创始人的特质，但创始人并非完美人格，因此需要依靠专业的方式弥补自身的不足。

回头来看，林天福本人的优势和短板都非常明显。在贵人鸟的厦门总部，电梯门一打开，就能看到写有“欢迎光临贵人鸟”的地垫，每个电梯门口都有，打扫得很干净，让人感受到公司对员工和客人的重视。一位离职的贵人鸟员工表示，林天福非常大方，即使有些员工进进出出很多次，甚至走的时候闹得并不愉快，林天福也从不计较这些。这或许与他的信仰有关。林氏家族是虔诚的基督徒，林思萍表示从太奶奶那一辈开始，家族就信仰基督。每逢大年初一，整个家族的人都必须齐聚教堂；而每逢周日，家族的女性也会参与教堂的礼拜。在贵人鸟的办公楼里，也可以看到圣母玛利亚的画像，以及十字架的装饰。

在林思萍看来，宗教都是引导人向善的力量，“有信仰的人，一定是有底线的。”

在过去二十年中，随着我国商人群体财富的积累，越来越多的企业家开始选择自己的信仰。其中，“工商团契”这一群体逐渐崛起。经济学家出身的基督徒赵晓曾表示：“当商人取得巨大成功后，他们往往容易变得傲慢，因为他们拥有数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我们需要帮助他们回归正常的家庭生活。”他强调，商人不仅要实现商业上的成功，家庭生活同样重要。

然而，在体育品牌创始人和家族中，这种现象并不常见。林天福是此次调查中的例外。起初，这些品牌的负责人大多没有完整的品牌运营和公司管理经验，他们基本都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和摸索，从而改变了自己和整个群体的信仰。

然而，对于林天福的管理风格，一些高管提出了质疑。他们认为林天福可能在人事任命和使用上存在疑点。例如，在董事会汇报结束后，当轮到林天福做出决策时，他会保持沉默，只是微笑并点头示意“先行动”。因此，他常以“钱不是问题”作为回应。

对此，其他高管也对林天福的评价如出一辙。他们认为林天福是个具有冒险精神且固执的人。即使团队已明确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和建议，他仍会坚持己见。他们解释道：“老板总是说，如果出现问题，他会承担责任。”

这位高管认为林天福也想求变，他会重用新人、给新人机会，但一段时间之后，还是会让老人来做。他表示，跟老板关系比较近的人往往会在非工作场合、私底下提意见，用自己看问题的角度影响老板，而不是拿到桌面上讨论。“这使老板无法做到兼听则明，看问题会有些偏颇。”有人把林天福这个性格归咎为“江湖气”，有一种“大哥”气质，个人英雄主义太强，这也让林天福有了悲剧人物的色彩。据懒熊体育了解，林氏家族目前的家族资产基本只剩下自有住房，大部分都拿来给公司抵债了。当然，关于林天福的AB面我们希望都能通过这些核心人员来反馈，而林天福的问题是贵人鸟的问题，也是体育公司的问题，也是式很多创始人与CEO的问题。公司从管理规范性方面远远落后于西方，尤其是家族性企业，但当公司需要迈上新的台阶，包括贵人鸟想要转型成千亿的体育产业集团时，管理的规范性以及去家族化就是必然的——否则大环境给予再多的机会，公司内部管理跟不上也无法接得住。贵人鸟归来 半年的重整计划已经执行完毕。林思萍印象最深的还是文章开头提到的4月23日，也就是第二次债权人投票，决定是否通过《重整计划（草案）》。因为破产重整很大一部分涉及到债权人的债务问题（涉及金额40多亿，而这笔债务大多以股份形式偿还，而股票抵债价格是多少，则是双方博弈的关键。倘若最终债权人投票不通过，法院将进行干预，或许强制执行，或许直接破产清算。

债权人都是由林思萍及其团队逐一去洽谈的。4月23日二轮投票前夕，林思萍仍在心理上计算着投票能否顺利通过的概率。根据重整计划协议，重整投资人进入后，林天福100%控股的贵人鸟集团（香港有限公司原本的66.2%股权被稀释至26.48%，仍为最大股东）。重整投资人分为两类：第一类是法人，即黑龙江泰富金谷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持股20.36%；第二类是个人投资人，共有四人，合计持股14%。重整投资人总共持有35%的股份。这个股权分配相当微妙。表面上，林天福仍是实际控制人，拥有最多股权，但实际上，重整投资人泰富金谷的股权非常接近，且股权总额已超过大股东。

重整投资人泰富金谷的信息并不多，只能看到它的成立日期是2019年。然而，其关联企业——美泰富农业发展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规模庞大的企业，成立于2013年，主要从事粮食贸易、仓储加工以及粮食供应链大数据平台等，覆盖了整个粮食产销产业链。该公司曾被评为“国家级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泰富金谷正是其子公司。

换句话说，泰富金谷与贵人鸟的主要业务毫无关联。即使在贵人鸟投资最激进的那些年，也没有任何一项与粮食相关。这使得贵人鸟的未来发展充满了很多不确定性。

支持贵人鸟的人认为，即使情况再糟糕，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目前，贵人鸟在全国范围内仍有1396家加盟代理门店，原701家直营店已部分关闭，部分则转为经销商加盟店。此外，贵人鸟的生产链完全依赖于自有工厂生产，不再外包。

据内部人士透露，最近结束的订货会上，贵人鸟订出了6-8亿元的货物，在毛利率为35%的情况下，公司净利润率可达10%-13%。这意味着将产生数千万元的利润。目前，公司已摆脱全部债务，加上名鞋库持续盈利，贵人鸟的利润可能突破一亿元。近年来，运动鞋服市场发展迅速且前景广阔。安踏、李宁、特步等品牌正抓住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快速发展，他们深知这是多年难得的机遇，让他们有机会脱颖而出，成为消费者心目中的"骄傲"。然而，留给贵人鸟的商业空间与时间窗口并不充裕。

尽管如此，也有一些人持看衰的态度。目前尚不清楚泰富金谷的意图，农业农产品规模和利润究竟有多大，因此不能排除未来泰富金谷可能会通过利用上市公司的壳和全国各地的经销商，将贵人鸟的主营业务剥离出去。但这不会影响到林思萍，他当前的工作重心仅有一个，那就是整顿公司管理体系并规划贵人鸟的未来发展。

总结了贵人鸟1.0时期的经验教训，林思萍非常重视内部管理。"我对新来的人力总监强调的是，贵人鸟原先整个薪酬体系需要全部打破，薪酬结构需重新调整，员工考核机制需重新建立，实行优胜劣汰机制，并明确晋升机制。"林思萍强调，"我非常反感'办公室政治'，这就要求企业文化也需要重新梳理，目前执行力度还不够。"

林思萍希望她的员工具备“利他”的精神，这样所有部门就能紧密协作，共同成就他人，同时也成就自己。她认为，受到时代环境的限制，上一代的闽商创始人在没有良好教育资源的情况下，通常都非常关心子女的教育问题。相反，“晋江创二代”们大多具有海外留学背景，他们的管理理念比较先进。

林思萍还提到了他们参与的一个名为“领航班”的课程，每次有大约30名学员参加，为期一段时间。他们白天上课，晚上复盘讨论直至深夜，尽管没有太多酒文化，但大家都会认真交流企业的相关问题，集思广益，寻找解决方案。此外，每年大家还会一起去参加各种学习课程，或者互相推荐一些优质的学习项目。

对于贵人鸟的未来规划，林思萍表示，由于公司已经撤回了所有直营店，未来几年将以产品和服务的迭代以及与经销商的合作为主。他们会专注于自己擅长的领域，通过外部合作来弥补自己的不足。

她还透露，公司计划将总部搬回晋江，回归最初的起点。如果公司的多品牌经营取得成功，公司可能会继续扩张，也可能直接进军上海。林思萍的父亲一直强调，在未来两到三年内，必须努力恢复公司失去的名誉和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