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技产业的剧烈竞争中，谷歌无疑是最杰出的企业之一。它的创新措施不仅对整个行业产生了深远影响，同时也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然而，随着谷歌的成长，这家曾被誉为“与众不同的企业”似乎正在逐渐背离初心。一位曾在谷歌工作长达18年的员工Ian Hickson在他的博客上回忆起自己在谷歌的经历，揭示了谷歌近年来的变化以及所面临的挑战。本文将讨论这位员工的观点，以及谷歌如何在未来的发展中保持领先地位和创新精神。

谷歌曾是互联网公司的领军者和方向标，其所推出的许多创新——无论是在技术方面还是在管理方式上，都成为了科技领域热议的话题。以至于我们常常忽视了谷歌已经是一家拥有十四万员工、成立25年的大型公司的事实。Ian Hickson的博客受到了一些评论的关注：“当你是新来者、颠覆者时，关键是要与众不同；而一旦你取得了市场的主导地位，一切都已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其中最让人忍俊不禁之处在于，谷歌曾研究过微软、IBM等传统公司，并认为自己可以做到与众不同，因为它“看穿了事物的本质”。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谷歌重新发现了这些传统公司之所以采取这种做法的原因。

当前，生成式AI竞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谷歌似乎似乎正在拖累自己的发展步伐。让我们来看看这位老员工是如何描述他的经历的。

回顾我在谷歌的18年经历，我从2005年10月加入谷歌，任职至今已有18年的时间。在此期间，我见证了谷歌从一家新兴公司成长为全球最具影响力的科技巨头。然而，随着谷歌的成长，我也看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变化。

谷歌在追求创新的同时，也开始注重商业利益。在过去，谷歌一直以用户体验为核心，致力于为用户提供最好的产品和服务。然而，近年来，谷歌似乎越来越注重广告收入，导致其在设计和功能上做出了一些妥协。

谷歌内部的决策过程开始变得越来越官僚化。在我刚加入谷歌的时候，公司的决策流程相对较快，由一小部分核心团队成员共同决定。然而，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这一流程变得越来越缓慢，需要经过更多的审批和监督。

此外，谷歌近年来的一些做法也引起了公众和内部员工的担忧。例如，谷歌在收集和使用用户数据方面的问题，以及其在处理竞争对手和监管方面的表现。这些问题已经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讨论。

虽然谷歌在过去的25年里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但我认为它需要在未来的发展中保持创新精神和用户至上的原则。只有这样，谷歌才能继续保持其在科技领域的领先地位，并为用户带来更好的产品和服务。

年后，我选择了辞职。上周是我在公司工作的最后一周。我感觉自己很幸运，见证了谷歌上市（IPO后的早期阶段）。与许多公司不同，也与传言相反，谷歌的员工都是真正的好人。他们都非常想做正确的事情。我们经常嘲笑的“不作恶”座右铭确实是谷歌一直坚持的原则。这主要是因为谷歌与当时的互联网公司如微软相比，采取了不同的运营模式。微软以盈利至上，牺牲客户和普遍人类利益。我曾多次观察到，尽管谷歌在真诚地为社会谋福祉，但它的行为却招来了批评，比如Google Books就是一个例子。谷歌收到的有关Chrome和搜索的大部分批评，尤其是对广告收益的批评，大多都没有根据。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巧合和错误经常产生恶意的影响。

例如，经常有隐私保护倡导者反对谷歌的提议，但他们的行为实际上对用户利益有害。双方之间的斗争对互联网产生了持久的影响。其中最令人困扰的结果之一，就是我们今天不得不查看那些毫无意义的cookie警告。谷歌放弃优先考虑自己的短期利益，将长期的世界利益放在首位，但却遭到了公众舆论的嘲笑和冷嘲热讽，这让我感到非常沮丧。

2011年，Charlie的露台上。这张照片经过了后期处理，去掉了原始图像中的人物。

早期的谷歌堪称是科技公司的最佳工作氛围。高管们每周都会对一些问题作出坦诚的回应，即使是一些涉及法律或过于敏感、无法公开讨论的问题，他们也会直接承认无法回答。

埃里克·施密特（Eric Schmidt）曾担任谷歌CEO，他领导下的谷歌曾经是人们心目中的理想雇主。

Schmidt, 2001至2011年担任谷歌首席执行官期间，经常根据董事会的讨论领导公司。各种产品的成功与失败也是客观存在的，成功者获得赞扬，而失败者则从中汲取批判性经验，以吸取教训而非追究责任。公司有一个明确的远景规划，并在必要时进行解释。在我曾在Netscape实习期间，亲身体验了“呆伯特式”的管理方式，而在谷歌的经历则让人耳目一新。《呆伯特》是一部讽刺技术、职场及公司的漫画，漫画中将办公室描绘成一个荒谬的官僚世界。

在谷歌的前九年里，我主要从事HTML和相关标准的工作。我的任务是为网络提供最佳的服务，尽管这些措施对网络有利，同时也对谷歌产生积极影响，但我明确地被告知在工作中需要忽略谷歌的利益。这一经历源自我在Opera Software的职业生涯。谷歌成为了这项工作的理想合作伙伴。感谢Chris DiBona，尽管我的团队名义上是谷歌开源团队，但实际上我拥有完全的自主权。我大部分工作都是在谷歌园区内的不同地点利用笔记本电脑完成的，多年时间里，我都未曾使用过分配给我的固定办公桌。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谷歌的文化也开始发生变化。例如，当事情的发展未达预期时，我认为Vic Gundotra（2007年至2014年，担任谷歌社交高级副总裁）缺乏预测未来的能力。此外，他开始将“组织孤岛”策略引入谷歌（即各业务部门独立运作，避免信息共享）。这与早期谷歌完全透明的内部管理方式形成鲜明对比。

另一个例子是安卓团队的被收购情况。尽管他们并非完全适应谷歌的文化，但他们在工作与生活的平衡上表现不佳，且不像谷歌的其他老部门那样公开透明。安卓团队更关注内部竞争而非解决用户的实际问题。我为 Flutter 项目工作了九年，这是我在谷歌职业生涯中最为美好的回忆。Flutter 是谷歌“旧时代”的最后一批项目，由拉里·佩奇（Larry Page）于1997年至2001年期间任首席执行官时发起的一系列实验之一。在Alphabet成立之前，我们如同初创公司一般共同奋斗。相较于设计者，我们更像是在发现创新工作上投入精力的团队。在很大程度上，Flutter 团队沿袭了谷歌早期文化的特点，包括高度的透明度、平衡的工作和生活以及以数据为导向的决策。Tao Dong和他的UXR团队在这方面为我们提供了很大的支持。开放的氛围让我们自然地完成了这个健康开源项目的开发。Flutter也幸运地拥有一位优秀的领导团队，如创始技术负责人Adam Barth，项目经理Tim Sneath，工程经理Todd Volkert等。在Widget、RenderObject和dart:ui层的设计稿中，他们展现出了卓越的领导力和专业技能。

在最初的几年里，我们并未完全遵循工程最佳实践。例如，我们没有编写测试，也没有制定详细的操作规范。如图所示，这张白板记录了核心 Widget、RenderObject 和 dart:ui 层的设计草图。这种快速推进的方式为我们节省了大量时间，但也带来了后续的麻烦。Flutter 的快速发展如同迅速膨胀的泡沫。与此同时，谷歌正面临着一系列内部变化，使其与外界隔离。谷歌文化的核心正在被削弱。过去，我们热衷于参与公司范围内的每次会议，但如今，我们已经能够预测高管们会给出哪些固定模板般的答案。现在，我们无法确定还有哪些谷歌员工能够解释谷歌的愿景。公司员工的士气跌至历史最低点。如果与湾区心理医生交谈，他们会告诉你，所有的谷歌客户都对这家公司感到失望。随后，谷歌进行了大规模裁员。（今年一月，谷歌宣布将裁员 12000 名，以降低成本。）知识流动也受到了阻碍。在裁员潮中，保持自身独特性成为保护自己免受裁员之苦的唯一方法。这是我在当前的谷歌所观察到的情况：公司政策空洞反映了管理层对员工的信任度下降。2004年，谷歌的创始人向华尔街宣布：“谷歌并非传统公司。我们无意成为一家传统公司。”然而，当时的谷歌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模样。今天谷歌面临的一系列问题都源于桑达尔·皮查伊（Sundar Pichai，自2015年起担任谷歌首席执行官）。

缺乏远见卓识的领导力。这还源于他对早期谷歌文化规范的不愿维护。这导致了无能中层管理人员的增多。以Jeanine Banks为例，她是Google Developer X和开发者关系副总裁兼总经理，除了其他职责，她还管理Flutter、Dart、Go和Firebase等部门。我不明白她为何“不允许透露部门内部事务”，这是部门战略中的一大问题。她对下属部门的工作了解非常有限，常常提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建议。她以非人性化的方式对待工程师，把他们当成商品，违反他们的意愿，以与专业技能完全无关的方式分配工作任务。她根本不接受建设性的建议。据说其他“情商更高”的团队已经找到了应对她的策略：在适当的时候为她提供适当的信息。之所以难以接受谷歌曾经的辉煌之后出现的下滑，是因为我曾亲身经历了谷歌的巅峰时刻。我曾在Flutter团队与JaYoung Lee、Kate Lovett、Kevin Chisholm、Zoey Fan和Dan Field共事。抱歉，我本想列出所有人的名字，但言语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近年来，我在谷歌为同事提供职业建议的过程中结识了许多有识之士。如今，我认为是时候让谷歌焕发新生了。要实现这一目标，我们需要在公司高层进行改革，将权力中心从首席财务官办公室转移到那些热衷于运用谷歌技术并为广大用户创造价值的多元化资源手中。我相信谷歌的使命宣言——组织全球信息并使其人人皆可访问和使用，尽管遥不可及，但并非不可触及。

领导谷歌迈向下一个二十年的领导者必须是那些全力以赴为人类的福祉着想，而非仅关注短期股价波动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将谷歌的技术和激情转化为真正伟大的成就。然而，我认为留给谷歌变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谷歌文化恶化的趋势可能无法挽回。因为推动变革的正是那些敢于破常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