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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盛:如何在没有资源的情况下实现成功?

时间:2023-12-04 00:40:01    浏览:5

傅盛,这位曾在现代互联网界引发轰动的CEO,于2012年提出“拼爹时代”的观点,意味着现代互联网企业依赖大型公司和投资人,以实现成功。然而,十年后的今天,傅盛所领导的AI(人工智能机器人公司猎户星空)陷入了困境,累计投入近10亿元,年初的一笔融资也无果而终;公司多条业务线裁员一半,近期甚至决定中高层员工缓发或停发薪水。傅盛对此回应称,有关报道均基于不实传闻和小道消息,存在严重失实和错误。尽管如此,傅盛的猎豹移动近年来的运势不佳,已成为无法忽视的现实。2012年9月,金山网络CEO傅盛参加了一场行业论坛。他在演讲中表示,我国互联网已步入“拼爹时代”。

在傅盛看来,大型公司和投资人如同创业团队的“爹”,能够提供充足的资金和资源,成为后者实现成功的关键。当时,傅盛年仅34岁,已在互联网领域崭露头角,受到雷军和马化腾等大佬的青睐,并与搜狗王小川、腾讯张小龙等同为业界翘楚。“拼爹论”虽遭诸多调侃,但其背后的逻辑亦颇具道理。

然而,十年后的今天,傅盛及其公司再次陷入低谷,无依无靠,想要依靠“拼爹”已无可能。3月7日,雷峰网的一篇报道指出,傅盛领导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公司猎户星空陷入了困境,累计投入近10亿元,年初的一笔融资也无果而终;公司多条业务线裁员一半,近期又决定中高层员工缓发或停发薪水。

次日凌晨,傅盛发布了一篇题为《相信世界的美好,乐观面对质疑》的文章,文章中他澄清了一些关于猎豹星空的不实传闻和小道消息。然而,傅盛并未直接否认裁员,而是将其解释为“效率提升带来的队伍调整”,并将降职解释为“奋斗者计划”。他的谨慎措辞可能暗示猎豹星空确实面临不小的挑战。从2018年开始,猎豹的经营状况开始下滑。2018年,公司总营收为49.8亿元人民币;2019年降至35.9亿元,2020年降至15.6亿元,2021年前三季度仅录得6亿元。按照1.3亿元的第四季度收入指引计算,猎豹去年的营收将跌至7.3亿元,连续第二年腰斩。

另一方面,傅盛寄予厚望的机器人业务虽然号称已在全球十多个国家、国内100多个城市、1200多家商场落地,但在财务报表上的表现却并不稳定,每季度的收入都在数千万人民币左右。自2020年以来,猎豹AI及其他业务的季度营收在1000~3000万元区间波动。截至2021年第三季度,该季度营收达到了3560万元,占猎豹总营收的18%,而其他季度通常低于10%。尽管这是一个值得注意的数字,但离承担重任还为时尚早。

此外,傅盛近年来似乎也遇到了一些困难。自2018年以来,猎豹的经营状况逐渐下滑,其营收逐年减少,且在2020年和2021年前三季度均出现了大幅下滑。此外,傅盛所依赖的大树似乎也越来越难以依靠了。

截至本周三美股收市,猎豹股价报于1.04美元,相比52周高点下跌66%。市值仅为1.46亿美元(约合人民币9.2亿元),比公司所持现金和短期投资还少了9亿元。投资者对猎豹的消极态度显而易见。

据企查查数据显示,猎户星空最近一笔融资停留在2019年底,金额未披露。当时傅盛表示,本轮融资完成后,猎豹仍是猎户星空的主要股东。

过去十年,傅盛一直在大佬的庇护下成长。尽管外援匮乏可能并非意料之外,这使得猎豹的战略转型充满了不确定性。同时,雷军、马化腾等人多年的关照,让这家起早的公司并没有从我国移动互联网的黄金发展期中得到太多好处。正如茨威格所说:“他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都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在傅盛的职业生涯中,他曾遇到过三位贵人:周鸿祎、雷军和马化腾。2005年,傅盛加入了360,并带领着三四个人的团队负责当时的边缘产品安全卫士。那时,周鸿祎正一心想要与百度竞争,投入大量精力和资源进行搜索、门户等方面的尝试,但效果并不理想。与此同时,360安全卫士的增长超出了预期,2006年的日装机量达到了20万次,第二年翻了一倍至40万次。到2008年,该软件的装机量已经达到了1亿次,占据了国内PC安全市场的半壁江山。

周鸿祎决定将公司的重心转移到安全领域,推出了360杀毒软件等一系列产品,高举免费的大旗进行扩张。尽管仍有部分厂商如瑞星、江民、金山等仍然坚持收费,但360仍然取得了胜利。傅盛因在该公司中的杰出表现而声名鹊起,成为互联网行业中备受瞩目的人物。

2008年,傅盛突然离开360,加入了经纬,开始了他的投资生涯。关于他离职的原因,傅盛和周鸿祎分别给出了自己的解释,甚至不惜互相攻击。然而,如果没有周鸿祎的支持和认可,傅盛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的产品经理,事业发展将会面临更大的困难。

傅盛并没有在投资机构待太久,他在2009年再次创业,创立了可牛影像。在竞争限制期满后,傅盛将业务转向安全领域。此时,金山软件的雷军找到了傅盛,希望他以“蛇吞象”的方式,将可牛与金山安全进行合并。雷军还邀请了马化腾参与投资,并得到了他的支持。

有报道称,马化腾与雷军通话一个多小时,询问“傅盛是否值得信赖”。最终,雷军成功地说服了马化腾,可牛与金山安全于2010年底合并为金山网络,傅盛担任CEO,雷军则进入董事会。

一开始,傅盛并未获得马化腾的完全信任,但他很快迎来了一次机会。就在金山网络成立的同时,腾讯与360之间展开了激烈的“3Q大战”,双方在用户电脑上相互封锁、激烈对抗。金山网络毫不犹豫地站在腾讯一方,与360展开斗争。

这份及时的“投名状”极大地改变了马化腾对年仅32岁的傅盛的看法。2011年7月,腾讯向金山网络投资2000万美元,使得后者的产品逐步接入腾讯开放平台。金山网络因此稳定下来,并在未来几年中成为腾讯对抗360的堡垒。然而,当腾讯亲自涉足安全领域并推出“QQ安全全家桶”时,金山网络无法与之抗衡,只得将目光转向海外。2012年9月,其在谷歌安卓应用商店发布了手机内存清理软件Clean Master,一年半时间内用户数量超过1.5亿,位居品类之首。此后,它又推出了诸如电池医生等应用程序,形成了自己的工具软件矩阵,这些应用的反馈普遍良好。在免费应用程序中嵌入广告,是金山网络及其后来者猎豹移动最重要的盈利方式。在谷歌和Facebook广告联盟的支持下,傅盛找到了一条现金奶牛,通过广告引流赚取了大量财富。2014年5月,改名为猎豹移动的公司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傅盛的“拼爹”哲学达到了顶峰。在股权方面,金山和腾讯是猎豹的最大机构股东,并通过AB股设计掌握了大部分表决权;在收入方面,猎豹70%的广告收入来源于百度、阿里巴巴和腾讯;此外,金山软件、小米和百度还计划参与首次公开募股。这表明,傅盛在短短两三年内就聚集了“BAT + 雷军”的支持,而在海外,谷歌和Facebook这两家最大的互联网公司不断为其带来收益。只要BAT、雷军、谷歌和Facebook等大公司不倒闭,猎豹就可以永远“躺赢”。

“拼爹”成就了傅盛,但隐患也早已埋下。在金山网络成立后的前六年里,雷军和马化腾是这家公司的真正主人,间接控制的股权和投票权远超傅盛,实际上掌控着公司的航向。2014年,猎豹在招股书中披露,金山软件持股54.1%,腾讯持股18%,均超过傅盛的17%。此外,两大股东还借助AB股设计,分别握有大量投票权;而傅盛的投票权占比仅为个位数,只能算是职业经理人。

傅盛对于雷军的知遇之恩格外感激,也影响了两人在公司中的角色。坊间传言称,雷军一开口说话,傅盛就掏出一个本子做笔记。而猎豹超过一百万元的开支,都必须送到雷军那里签字。这种尊敬甚至延伸到了公司之外。雷军曾撰文《小米是谁,小米为什么而奋斗》,傅盛随即在自己的公众号全文转发,并于次日发文《猎豹是谁,猎豹为什么而奋斗》,以此唱和。

傅盛曾公开表示,人生需要贵人,而自己的贵人之一是雷军,另一位则是经纬的张颖。有人戏言,猎豹是雷军的过河卒,在2013年腾讯入股搜狗时,周鸿祎发了一条微博,嘲讽搜狗都没忘了捎带傅盛:“恭喜腾讯,本来已经穿了铁裤衩(金山网络),现在又养了条狗!”

然而,傅盛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于自主权的渴望。在某次媒体采访中,面对“棋子论”,傅盛说“尽管说我们是一个棋子,也是一个阶段性的棋子”。

2017年2月,金山软件和腾讯开始将投票权移交给猎豹管理层。一年后,傅盛的投票权从5.9%激增至45.4%,几乎与腾讯与金山软件的总和相当,这意味着经过七年的创业历程,他终于成为了掌舵者。

然而,在傅盛担任“储君”期间,尽管猎豹的广告收入翻了45倍,但它却错过了移动互联网的几个重要风口,把大部分精力和时间投入到了其他地方。这使得即使在最辉煌的时刻,猎豹也从未被认为是互联网领域的核心玩家。

猎豹自2012年起就采用了“免费工具+嵌入广告”的基本收入模型,之后一直没有进行大的调整。这种模式对外部经济环境非常敏感,需要依赖大型互联网公司的广告网络,同时也不可避免地破坏了用户体验,引发了商业伦理和信息安全等方面的争议。

傅盛曾尝试过改变这一局面。他在2014年投资了音乐社交应用Musical.ly,2015年在公司内部孵化了直播平台Live.me,2016年又收购了移动新闻服务提供商News Republic。但是,由于猎豹团队一直专注于工具开发,他们在内容运营方面并不擅长,这三款产品的发展都没有达到预期的高度。

此外,傅盛本人也不是特别专注。自从猎豹上市以来,他写了大量微信公众号文章,分享自己的创业经验和心灵鸡汤;创建了“傅盛战队”,试图打造创业孵化器;甚至在他目睹雾霾问题后,立即推出了一款空气净化器。但这些举措并没有为猎豹带来有意义的收入,其经营状况依然依赖于广告收入。

傅盛曾说,互联网最可怕的壁垒并非资金或技术,而是时间。他还引用了雷军的一句话:“不要用战术的勤奋来掩盖战略的懒惰。”尽管这些道理没错,但实践起来却很困难。傅盛曾大声提醒其他人千万别犯的错误,但他自己却犯了。C 2016年是猎豹海外业务的转折点。那一年,Facebook广告平台向更多第三方开放,猎豹的竞争对手猛增,收入被分流,两个月股价下跌了1/3。2018年底,猎豹又被指控存在广告欺诈,Facebook立即停止了合作;2020年2月,谷歌又将猎豹旗下的45款应用下架,广告网络合作也随之终止。曾经是公司支柱的海外广告收入出现了断崖式的下滑,傅盛“公司走向全球、改变全球”的梦想彻底成为了泡影。他不得不回归国内,进行一番研究后提出了All in AI战略。2018年3月,猎豹在水立方举办了发布会,发布了5款机器人。傅盛从跳台上跃下,宣称“杀不死我的,使我更强大”,以此来表达向AI转型的决心。与此同时,雷军和马化腾相继淡出了猎豹,将权力交给了傅盛。在40岁的不惑之年的时刻,傅盛终于完全掌控了猎豹的命运。然而,傅盛在战略直觉方面暴露出了差距。他无疑是一位顶尖的产品经理、优秀的创业公司CEO,但并不足以称得上是一流的互联网战略家。例如,在他重新掌权不到一个季度之后,猎豹就将 Musical.ly 的股权与 News Republic 打包,并以大约3亿美元的价格出售给了字节跳动。

傅盛后来谈及这次出售,声称自己“并非放弃了,而是我并没有太多选择”。当时, Musical.ly 版的日活跃用户仅有 40 万,而抖音已有 500 万,“大家觉得有点打不动了”。然而,无论如何,卖掉 Musical.ly 后,猎豹失去了在短视频赛道的立足点,错过了正在加速的时代快车。字节将 Musical.ly 与 TikTok 合并,最终成就全球第一大短视频 APP。在主航道选择上,傅盛挑选的 AI 赛道并不算差。毕竟,商汤科技、旷视科技等 AI 四小龙一度受到风投热捧,近两年相继上市,而押注 AI 的百度也从中获得了不小的助力。

但是问题在于,猎豹进一步跨入更细分的 AI 机器人赛道。这不仅需要强大的软硬件开发和供应链整合能力,也对面向 B 端和机构的营销能力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从财报来看,尽管猎豹的 AI 业务受到一些用户的认可和欢迎,但至今季度收入还不到 5000 万元,成本却非常高昂。另一方面,猎豹在做 AI 机器人方面几乎全靠自己输血,从侧面反映出“拼爹”哲学似乎并不适合这个商业模式尚不健全的新赛道。

BAT(百度、阿里巴巴、腾讯)以及小米等公司曾给予猎豹大力支持,但在 AI 领域,他们都或多或少有所布局,猎户星空这样的“外来户”只能靠边站。即使是最长期陪跑的雷军,对这块业务的帮助也非常有限。小米固然能为猎户星空贡献一些销售额,但从产业链协同角度来看,目前还没有格外突出的动作。

目前,猎豹仍是猎户星空的主要股东。在转型压力下,傅盛匆忙踏入了看似前景无限的未知领域,但至今尚未遇到新的贵人。2010年,32岁的傅盛与周鸿祎成为了冤家对头,最终在雷军、马化腾等人的支持下走出了困境,发出了“拼爹时代”的感慨。十二年后,44岁的傅盛又一次陷入了迷茫,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可以依靠的“靠山”。

参考资料:

创日报,《北漂13年梦终成,这名CEO包飞机邮轮2000多人去三亚迪斯尼》

第一财经,《傅盛:成于工具困于工具,猎豹寻找新赛道》

电商报,《傅盛:就算我是一颗棋子,也是阶段性的棋子》

晚点LatePost,《傅盛:悬崖边的反思》

雷峰网,《傅盛与「失足狂奔」的机器人美梦:烧光十亿、痛手裁员、高层停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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